2009年5月21日 星期四

文化與行動志工聚會|第三回|5月9日

文字記錄|劉惠中


母親節的前一天,開始了我們第三次的討論會,首先由小怪分享了在5月8號」 中時集團交易,NCC不該草率放行!聽證會」的內容,小怪義氣憤慨的說整場聽證會的機制讓發言人只能有短短幾分鐘的說話空間,而主角則是可以長篇大論一番,NCC所辦的記者會其公正性備受質疑。


而利用這話題,我們也分享到了在面對不公平的機制下,有怎樣的方式可以隨機應變,不論是公聽會、說明會、記者會…等。只要是不合乎公平公正公開,我們人民也可採取相關舉動,來捍衛自身權利,但還是要拿捏分寸,讓其活動可達到與自身有利狀態,比方說利用一些搗亂方式,讓會場不能如期結束,這樣便可在下次補辦的活動,爭取發言時間。


接下來就由曉青為我們導讀媒體公民行動指南的第二章-「鼓吹政策改變」,內容提及現今美國的FCC因政府及財團的掌控下,公民更需起身對抗,而第二章的重點則是擺在透過何種管道、何種方法來對抗龐大勢力,來促進公共性的發展。

目前台灣公共意識還未成熟,但民間力量確實有慢慢在推動,比如說社區大學、地方頻道、地方刊物..等。對於地區性的公共頻道,可用於播放自製公共性影片。


面對龐大的產業結構,現今的新聞內容已有部分時段實為置入性行銷,甚至連罰金也是由廠商替電視台出錢,在體製法令不健全的環境下,聽眾者的權益很容易被忽視,而想要改變這樣環境,其實有很多管道可循,比方說打電話給電視台表明想法,或是投書給相關立委,更甚者可用聯署方式,來強調閱聽者的心聲。


第二階段的文章分享是由雅萱主持,解說管中祥老師寫的〈樂生保留運動的媒體與文化行動〉一文,在文章中可深刻瞭解到,即使是在主流媒體忽視的新聞中,另外的獨立媒體、網路新聞依然可看見相關報導,此現象顯示了網路不僅可讓主流忽視的價值延續,也可讓更多的聲援團體建立起更強烈的防護網。


接近地尾聲時,撥放了一首」你咁賠得起 」的影片,歌詞當中除了諷刺官員的自我心態、也真實唱出了居民的心聲。

2009年5月8日 星期五

都會水岸想像的空間分離│鄭凱同

上個禮拜六(5/2)和板橋社大、媒觀志工一起去三鶯部落的時候,紀錄片導演馬躍比吼和人民火大聯盟的柯逸民都提到部落拆遷的背後涉及的開發利益,以及政府或都會中產階級對河濱地利用的想像。

剛好最近讀到一篇1991年的文章(〈空間分離主義與法律根源〉,1991,《當代雜誌》第六十三期)在談台灣都市計畫的問題,雖然距離現在已經將近二十年了,但許多觀點仍然非常進步。比如文章裡提到:空間上的分離主義正是一種促使建築與都市分離的想法和作法。換言之,在這種作法下,建築不再是一個構成實體社會的成員,而只是佔據一定空間的有產權的物體,它與都市不發生關係,這時,都市將不再是一個空間的社會,只是一堆物質材料的集合。但是,建築與都市的分離而造成都市的瓦解,卻是合法的產物(王槐三,1991:120)。

這讓我想到近年來非常時尚的都會水岸生活的風潮,住在水岸景觀住宅旁,下班可以到附近的河濱公園散步,假日還可以沿著腳踏車道一邊運動一邊遊玩。這樣的生活型態本身並沒有錯,但是如果建築與都市計畫是一種讓人、社會與環境能夠和諧共存的專業技術的話,為什麼這樣的生活型態容不下河岸部落的存在?有多大的技術困難嗎?還是其實原因不在工程技術,說穿了也只是著眼於自身的目標與利益,因此任何有可能阻擋目的達成的因素都必須除之而後快?單以違法、違建的名義驅趕都市原住民是具有正當性的嗎?

在都市發展的歷史裡,原住民往往是被驅趕的族群,那天自救會成員潘金花談到小時候台東池上老家的土地被逐步侵吞的經驗;座談會上自救會發言人洪鳳琴也提到海山煤礦事件的歷史,礦坑爆炸造成許多阿美族礦工喪生,生還的族人最後選擇三鶯橋下定居。

三鶯部落的形成是許多社會、歷史與文化條件相互作用的結果,如果沒看到都市原住民的生存狀態、被漢人驅趕的歷史,以及「逐耕地而居」的文化,就沒辦法理解他們為何堅持就地居住。

同樣的,在都市計畫或公共建設的決策過程中,如果刻意忽略河岸部落形成的社會、歷史與文化因素,將造河岸部落居民和其他都市成員的對立。在三鶯橋下的三鶯部落,算不算自然形成的都市的一部份?這個聚落對附近的環境造成什麼影響或改變?在這些問題都還沒有引發社會討論的時候,政府的技術官僚就急著一次又一次地把部落剷平,雖然理由是為了整建美麗的都會河岸,好讓都市居民有更舒適的遊憩空間,實際上卻將都市居民與河岸部落居民區隔開來,造成兩者之間的疏離與對立,無異是拿著都市居民的利益當藉口在迫害都市原住民。

正如〈空間分離主義與法律根源〉文中提到,建築忘卻其自身的目標之後,就能和協地與鄰居相處,而更能滿足其自身的目標(王槐三,1991:122)。然而建商唯利是圖,技術官僚整天把「依法行政」(誰的法?為誰服務?)掛在嘴邊當護身符,為了都會水岸景觀的偉大建設,剝奪人民生存權益在所不惜。 此外,政府單位的技術官僚在處理河岸部落議題時,總以科技理性(如行水區不能住人、就地居住於法無據)凌駕一切言論,將部落居民的看法貶抑為無知、非理性的情緒發洩,而大眾媒體又過度依賴政府機關的消息網絡,媒介也成為塑造偏見與社會對立的幫兇。

空間的分離同時也造成人與人之間的隔閡,如果都會水岸生活是一種更貼近自然的生活方式,為什麼珍惜土地、在河邊居住耕作的都市原住民部落不在這種生活型態的想像之中?誰又有權為了自己居住或遊憩的目的驅趕另一群人?

2009年5月7日 星期四

三鶯部落,又遠、又近│卓曉青

好幾天沒露臉的太陽,在前往三鶯部落的這天,熱度浮現。

用自己的眼睛攝下部落的景物—有搭建到一半,從支骨架構可預見是正成形中的家;有隱身在家園後方,族人雙手種植灌溉各式各樣的植木蔬果。猛然發現桑椹,林大哥要我們摘幾顆試試,也不忘提醒:「現在還不夠甜哦。」

在今天待得最久的聚會所,與好多雙眼神交會,溫柔堅毅的、誠摯有神的、洞悉世事的、黯沈有力的……聚會所的溫度意外地涼爽,但人情的交往熱絡不減。族人的聲音、大家的心得,彼此互相的支持打氣,你來我往的感謝聲、學習聲不絕於耳,在這間族人親手搭蓋的房舍窗子望出去,我們都在想像、期待遮風蔽雨的家築起。

用自己的耳朵感受聲音的分貝大小—孩子們的大笑與童言格外清亮;鳳琴好似柔弱,語調中卻有著根植家園土地而長出的力道;林大哥的帶領解說,隨著他的話語所道出的字字句句,無非是因著在這兒生活,才能這麼縝密又深刻的敘說屬於日常生活的記憶;耳朵裡轉了好幾回的「三鶯部落之歌」,總是由CD接上耳機,此回在部落,跟著打上節拍,迴響在耳邊的,總有林大哥的一句:「這個地方很好啊,我喜歡住在這裡。」

用自己的嘴巴,試著說出一、兩句話,這種感覺比翻報、開電視,或是敲鍵盤的方式來了解部落踏實些了。雖然只不過是初次到部落,但至少不再是自己悶著,用主觀的方式去想像很多可能、或是猜測、推測「大概、應該是」的景況。

在部落面對面的與族人聊天,受到很多的教導,也許是菜園裡的植栽辨識,也許是試著理解族人的價值觀、生活方式在漢人社會所碰到的衝突。當然,也有突然的空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時候,但不管是族人或是自己,當下彼此都能露出笑容,我也能了解,我們其實說著同一種語言,一種與家、與土地連繫的呼應。

林大哥說他周末休息時都會幫忙蓋房子,說起蓋房子,林大哥自信的說道:「蓋房子不難!」不過難的是蓋房子的材料得花上一筆錢,而且蓋好之後,政府是不是哪天又來了?當胼手胝足的心血對上既模糊、又捉摸不定的政府政策,林大哥說他的心情很矛盾,一方面想蓋得好、另一方面也怕被拆了損失更重。

午飯後與林大哥在外頭閒聊,部落的孩子繞著林大哥玩耍,似乎是部落地勢位在三鶯大橋下的關係,風起得特別勤,聊到種有各種作物的菜園,林大哥有感而發的說:「這個地方很好啊,我喜歡住在這裡……」對林大哥來說,三鶯部落是很重要的地方吧!在他細數部落景物時,總能從他的眼中、口中感應到踏在這塊土地上自在的頻率。

有些事立體起來了。

也許我不是部落裡的成員(想進駐部落,也得經過部落的重重審核和觀察唷!)但做為離鄉背讀書的學生,我心裡頭也老掛念著原初生活地方的節奏,那個地方並不像現在生存的城市,卻能讓我用自己喜歡而熟悉的方式,自在的居住著。

接近部落,總得面對自己是外來者的角色。但試著用眼睛、耳朵、嘴巴和心靈,用自己現在的角色同理三鶯部落的渴望,我感到有很多共同的地方,像是對居住、歸屬地的想望。

三鶯部落,它似有若無地在報紙中、電視裡,試著走到部落,感受到它是用自己的方式真實地奮起於三鶯大橋下;未曾謀面的族人,道出的,其實是你我皆同、不論群族都有的心聲。

三鶯部落,又遠、又近。

2009年5月5日 星期二

三鶯的堅強|劉惠中



看到了現實面的黑暗,看到了人心中堅強的一面。

這天的三鶯部落讓我感覺到,就算是殘屋破瓦、就算有再多怪手,也難以摧毀三鶯部落的生命,在我們看似不怎起眼的房子,身後的意義存在著淚水、難過,但繼而抵抗的是生命的堅強。三鶯,從媒體報導道至今,歲月沒有帶走人們的關注,也沒侵蝕掉他們的堅持,部落的人帶我們踏進他們的生命足跡,這足跡很感傷,地上遍地的碎磚彷彿看的到怪手摧毀的那時刻,眼睜睜看自己的家園被摧毀的感覺是什麼?我很難想像,如果怪手開進了我家園,擋在我面前的是冷冰冰的一群警察,當怪手摧毀下去的那一刻我無能為力,而我沒時間把任何屬於我的都搬走,這感覺好像回憶被破壞的消失殆盡、人生的歲月被狠狠斬斷。珍貴的東西沒了、過去歲月沒了、能代表的存在沒了、能拾起感情的東西毀壞了,這種心碎如果壓在我身上,我可能沒辦法面對,只會徘徊在失去的情緒中。




但部落的原住民沒有與勢力妥協,房子沒了再蓋、東西沒了拾起殘骸拼湊著用、沒電用發電機、沒水到山上提水。抗議、剃髮、走上街頭,怪手連續六次的拆遷,居民連續七次的重建家園。這股韌性帶來了各界的聲援,侯孝賢的帶領抗爭、海交七號的捐贈物、社運工作者的幫忙、網路記者的報導...。原來..當一種堅持引發了關注後,激起的力量會是慢慢壯大的;原來,這樣的過程會帶領著更多人向前;原來,這樣的努力,可以抵制權力、可以爭取到真正民主的空間。只是,這一小小空間,得須龐大的犧牲才能換得來。


自己的沉澱、自己的省思...

親臨現場帶給我的感傷、人民的戰歌聲讓我感受到質樸的力量...